除了游戏等各种娱乐体验,虚拟现实VR还有哪些用途呢?不久前,坐落在硅谷中心的斯坦福虚拟现实与人类交互(VHIL)实验室,开始着手研究VR技术是否能够改变人类的思想与行为。令研究者们最感兴趣的是,如果“虚拟现实”有能力改变人类的认知,那将如何改变?
关于“VR” “虚拟技术”与大众越来越近
“VR”,你或许略有所闻,尤其对于热爱游戏和数码产品的年轻人来说,对“虚拟现实”更加跃跃欲试。事实上,而今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VR”只是一个关于游戏的科技代名词,提起这个词他们只会想到戴在头上感觉有点滑稽的“巨型眼镜”,又或者对着空气“切水果”的奇怪姿势。那么首先,让我们来更深入地了解一下什么叫做“VR”。
“VR”全称“Virtual Reality”,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就已被提出,在中国被翻译为“虚拟现实技术”,具体指的是“借助计算机及最新传感器技术创造的一种崭新的人机交互手段”。简单来说,VR能创建一个虚拟世界,让用户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发展至今,VR已不仅仅被关注于计算机图像领域,它所涉及的更广的领域还包括电视会议、网络技术和分布计算技术等,并向分布式虚拟现实发展。在协同设计的领域,甚至还衍生出一种叫做“VE”的技术,这种虚拟环境技术可使工程师在三维空间中实时地与他们的设计样机(虚拟样机)进行交互。
在瞬息万变的科技时代,VR的趋势毋庸置疑,它能将视听体验带到一个新高度,将影视观赏、舞台效果及游戏体验上升到极致。或许你已经留意到了,在国内外大咖演唱会上崭露头角的VR,为原本华丽的舞台效果增添了让人尖叫的科技感。近日也有报道称,今年《星光大道》总决赛将融入VR新元素,使用便携式机内拼合拍摄设备来制造VR视频。VR这个顺势而生的新事物,能将互联网科技产业链发展与人们日益增加的娱乐需求相交互,随着科技的发展,“虚拟现实”与大众的距离越来越近。
深层使命 虚拟现实和虚拟自我,进行心理治疗
VR除了可以看电影和玩游戏之外,还能做什么?来自斯坦福最前沿的实验室的学者华尔特·格林利夫博士告诉你,VR或许还能对人类产生更深层次的影响。斯坦福虚拟现实与人类交互(VHIL)实验室成立了15年左右,和其他实验室的区别是,它并不研发新技术,而是着重研究VR技术对于人的思想和行为带来的改变。比如说,利用VR技术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创设“虚拟痛苦现场”,引导他们走出记忆中的黑暗;又或者,通过为参与者尤其是年轻人创造“虚拟自我”,帮助他们“建立同理心”。
需在安全可控的前提下“虚拟痛苦现场”
挥之不去的闯入性回忆、梦中反复再现创伤情景……通过不少影视作品的诠释和再现,我们对“创伤后遗症”一词并不陌生。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会令人在心理上被备受煎熬,尤其对于孩子而言,童年期创伤足以影响他们的人生。在未来,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或许可以利用虚拟现实技术得以缓解——通过VR,受治疗者可以更真实地回到“虚拟痛苦现场”,甚至医生也可以进入到VR的“虚拟痛苦现场”中,通过与受治疗者的沟通,对他们进行引导和治疗。
儿童心理咨询专家、儿童科学培训导师周蓝岚告诉记者,VR“虚拟痛苦现场”的演示,是在安全可控的环境下,咨询师要求来访者一次次重复创伤的过程,直到不再对回忆产生恐惧为止,目的是让来访者正视并控制恐惧。“关于这项技术,最重要的是如何‘安全’和‘可控’。”她说,“虚拟环境中非言语的线索占据重要部分,可以引起来访者不同的理解,而现实的心理咨询,咨询师则需要和来访者探讨和澄清。因为VR是新事物,还包括了言语和非言语的文化差异。”
“虚拟自我”与艺术治疗有相似之处
同理心(Empathy)是在人际交往过程中,能够体会他人的情绪和想法、理解他人的立场和感受并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和处理问题的能力,简单地说,就是“换位思考”。同理心是可以培育的,也是目前无论孩子教育及成人职场的一项重要技能。然而为何“虚拟的自己”比“真实的旁人”更能帮助自己建立“同理心”?周蓝岚老师回答,因为VR的“虚拟自我”与心理治疗的表达性艺术治疗有相似之处。“表达性艺术治疗会单独或综合运用戏剧、角色扮演、绘画、舞动、游戏、雕塑、黏土、沙盘等艺术途径,将艺术这一非语言的沟通表达方式作为沟通媒介,释放来访者的情感经验,去觉知自己在当下的第一反应,将脱口而出的那个冲动和情绪表达出来。我们时常在表达性艺术治疗的过程中,与内在自己、过去的自己或未来的自己对话。”她告诉记者,戏剧、角色扮演、游戏治疗对于同理心的培育,已经有很成熟的方式,但是缺点是需要团体或两人以上完成,而VR的“虚拟自我”也许能做到随时或多场景的培育,在新的情景中会暴露自己现实中不会出现的自己,觉知自己当下的第一反应。“这是科技带来心理学的进步。”
亦有隐忧 戴上VR,孩子分不清“虚拟”和“现实”
不久前,一位伦敦的交互设计师兼创意开发者推出了一套全身追踪的系统,让体验者能够以艺术的方式实现全身追踪。通过该系统,体验者可以在虚拟世界中看到充满艺术感的身体图像,激发无限的创造力。可以说,VR除了能够改变人们的思想和行为,还能够让人们在虚拟世界中做出精准实时的交互和反馈。然而不可否认,凡事都存在利弊两面,科技在为人类服务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存在某些隐患。就和担心孩子沉迷于网络和游戏一样,家长们同样对“沉浸于VR是否会对儿童造成不良影响”产生疑问。
“任何虚拟的情景,都是人工制造的。而人,则是带有情绪。”关于这个问题,周蓝岚老师这样回答。为此,她专门为我们介绍了一个名为“库勒乔夫效应”的社会心理学实验——俄罗斯电影导演库勒乔夫制作了三个短片:第一个短片呈现的是一个死亡的女人;第二个短片呈现的是一盆汤;第三个短片呈现的是一个玩耍的女孩子。每个短片后都呈现一个演员的中性表情(没有喜怒哀惧)的面孔。最后要求观众判断这个演员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在三个短片中,观众对这个中性面孔的判断分别是:悲伤、沉思和高兴。
“所以,儿童因为生理和心理的不成熟,缺乏建构人生的现实,容易造成‘现实’和‘虚拟’无法分清的情况。”她补充,“儿童处在生命发育的早期,他们的感官需要一定数量和质量的刺激,需要现实环境渠道的培育,这既是儿童感官生理发育成熟的外在条件,也是其思维成熟发展的原始材料积累。”
专家建议
孩童感官未成熟,少接触VR技术
蒙台梭利教学(蒙氏儿童教学)有一句很流行的话——我看到了,我忘记了;我听到了,我记住了;我做过了,我理解了。其所强调的是现实行动对儿童思维发展的重要性。周蓝岚老师告诉记者,现实的触摸有助于儿童的感官发育、大脑神经细胞的联结以及创造力的培育,但我们也不能把VR技术完全否定,“可控”和“辅助”依旧是儿童未来使用的主题。
记忆想象为存储在一个相互链接的网络中,为了提取其中的一份记忆,我们需要激活某个引导的线索,这个过程心理学称作“启动”。例如,某一件事情在大家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唤醒,就可以说是连接得以启动了。一个人在家里看恐怖片启动了思维,它将激活令人恐惧或恐怖的记忆,甚至听到窗外哗哗作响的树叶而错误知觉为有人要爬进来。作为母亲,看到其他的孩子满嘴奶油泡泡,会不由自主地微笑,因为这个场景激活了关于自己孩子的记忆。正因如此,她不建议太小的孩子使用VR技术,因为他们各种感官未成熟,有可能影响其记忆力和记忆的内容。“儿童的现实经验不能和成人相比,如果过多使用VR技术,他们的大脑就会时常‘启动’虚拟数据,影响记忆或错误记忆。”
关于VR的未来,周蓝岚老师大胆设想,如果虚拟现实与心理学合作,让大脑启动关于“美好”、“温暖”和“同理心”等场景,或许就能让那些宣称对“生活失去信心”、“对爱情失望的人”,有更多美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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